icylove384

·跟独家记忆partA（上） （下）对应的B面

·纯属杜撰，全是au，别当真

·狗血小言风预警，雷点太多不列举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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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欢你，是我独家的记忆。——题记

1
走廊光线深暗。

尽头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黑色大理石地面逐渐映出一道拖长的人影。

“他在里面，”Chace从长椅上站起来，对着走到近前的人轻声问道，“情况你都在电话里了解过……要现在进去么？”

Chris点点头，眉眼隐约透露出几分疲惫。

他刚经历了长达两个礼拜不分日夜的高强度拍摄工作，昨晚杀青后就立刻坐飞机赶到这里。

“……无论如何，谢谢你能来。”推门进去时，Chace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
病房里像是另一个世界。

Sebastian背靠枕头，静静坐在那发呆，脸色几乎和周围的白色背景融为一体。

听见响动，他缓缓抬起头，然后眼里像是一瞬间忽然有了神采——

“你总算是来了，亲爱的，”他有些激动地喃声自语，“太好了，你不知道，这些日子我发了疯似的想见你……”

Chris停顿几秒，回身将门仔细关好，走到床边坐下。

几乎在身体挨到椅子的一刻，手臂便被Sebastian抓住了。

“见鬼，你猜他们是怎么跟我说的，我们两个不是爱人，哈，谁信？”他松了口气似的，翡色的眼睛却紧紧望向对方，像是泅渡的人抓住浮木，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小心和慌乱，“这纯粹是个过分的玩笑而已，对吧？“

Chris避开那双热切的绿眼睛，慢慢将手臂抽了出来。

”我很抱歉，”声线一如既往，低沉且温柔，“我们的确不是爱人。”

“从来不曾。”隔了几秒，他低声补充道。

像是某种残酷的宣判。

 

2

起初醒来的时候，Sebastian以为自己在拍一场电影。

视线如同慢镜头，被一只无形的手持续推进——

白色天花板，白色的墙壁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脚步急促地走来走去。

然后，他看到许多熟悉且满含欣喜的面孔。

当他阖动双唇，试图开口说什么，却发觉喉咙干痛得厉害，几乎无法发声。

Chace距离他最近，很快会意地凑过来：“感觉好些没？”

“我没事……”隔着氧气罩，他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，"发生了什么……“

像是被按下了暂停开关，刚才还吵闹不休的周围忽然变得异常安静。

“你在开车的时候撞上意外，昏睡了五年。”Chace叹了口气，语气略显僵硬。

“五年？开什么玩笑……”Sebastian下意识否认，却被对方脸上严肃的表情勾起了不安，竭力在脑海里搜寻着之前的一切，“Chris呢，我记得我们是一起出门的……”

“等等，Sebs，你一定是记错了，”Toby打断他，“警局的现场报告我们都看过好多遍，出意外时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车里……”

Sebastian诧异地睁大了眼睛。

他清楚记得，那天是Chris跟自己约好去州公证处注册结婚的日子，而婚礼请柬早在前一周就已经广发给圈内好友。

“怎么可能，你看……”他有些急切地抬起手，却在下一秒安静下来。

苍白的十指上光秃秃的，没有任何痕迹。

记忆中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情侣戒指，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。

3

虚假记忆，pseudo memory，人们常说的记忆错乱的一种。

病人头部受创导致脑组织异常，大脑记忆的信息被打乱后错误重组，产生了不真实回忆。

由于意识本能作用，病人会对自己的记忆坚信不疑。

Sebastian躺在病床上，听着Chace一脸担忧地向自己复述医生的初步检查结论。

匪夷所思。荒诞至极。

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给出这样的评价。

生活有些时候远比小说和电影精彩得多。

“大约多久能恢复？”他静静地问。

“暂时还没有结论，需要继续观察，”Chace摊手，“往好了想，也许是明天也说不准。”

“好吧，我睡了整整五年，醒来后变了性向，本以为发生过的事其实全都不存在。“Sebastian顿了一下，然后露出一种奇异而苦涩的笑容。

”——所以，我到底为什么要醒？“

4
 ”当年跟Joyce分手时，你消沉很久，连结婚也带着一点赌气成分。直到后来Sonia的出生，令你真正感受到家庭的责任，有次你把我们都叫出来，说以后想收心好好生活。”Chace耸了耸肩，口吻有些无奈，“但现实总是不遂人愿，最终这段婚姻还是因你们的性格不合而分开了。“

“Flora先提出的，你争取了很久，不过Flora是那种很难被左右的人，”Charles接口道，“孩子跟着妈妈一起生活，这是你们和平商谈的结果。”

”所以，“Sebastian总结，”我现在是个被前妻一脚蹬掉的老男人，并且还有个闺女，是么？“

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，隔天Flora带着他们的女儿Sonia出现在病房。

Sonia已经六岁了，很认生。从进到病房就一直躲在母亲身后，无论如何也不肯叫他一声daddy。

Flora劝哄了许久，依旧束手无策，气氛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中。

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情理。

Sonia刚出生，他就离婚了，随后遭遇车祸。

所有她的成长过程，他统统没能参与其中，现在更是连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一团糟。

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，够不上被叫一声daddy的资格。

Flora母女离开后，病房骤然安静下来。

Sebasitian将脸慢慢埋进手中，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重的无能为力感。

他甚至都没注意到Chris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。

恍惚间，身体被拥进一个宽厚的怀抱，热度源源不断涌入。

“不是你的错，犯不着胡思乱想折磨自己，”Chris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沉稳而低缓，仿佛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力量，“不过是场意外而已。”

Sebasitian没有抬头，而是更加用力地回抱住对方——

为了挽留住这一刻短暂而自欺欺人的温暖。

5

Sebastian开始尝试着慢慢接受自己和Chris不是恋人的事实。

成年人的世界本该如此，没必要总是死钻牛角尖。

当事之人豁达一点，大家都会轻松许多。

况且他从来都并非那种喜欢制造麻烦的人。

Chris偶尔还是会来看他，以一个有过合作关系的前同事的立场。

哦，现在应该算是普通朋友了。

他总是体贴且礼节周到，在人际交往中一贯少有偏差和得罪人的错处，因此在圈内名声很不错。

所以，那天的拥抱，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和同情而已——

Sebastian如此告诉自己。

多数情况下，病房里总会有别人，譬如Chace，Charles，或者帮助自己做复健的医师和护工们。

Chris似乎很忙，每次出现时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，看上去比Sebastian印象里要更为成熟一些，但眉眼依旧俊美，衬着高大挺拔的身姿，有种说不出的迷人风度。

上帝果然有所偏爱。

也有少数时候两人独处，这种时刻为了避免尴尬，他们都不怎么开口说话。

床头摆着一叠书，Chris会抽出一本静静地看。

 

那个昏昏沉沉的午后也是如此。

Chris正坐在床边带有扶手的椅子上低头看书时，手机忽然响了。

他站起来，走到窗边通电话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
挂掉电话，Chris转过身，发现Sebastian直直盯着自己。

他冲对方笑了一下，有些尴尬。

Sebastian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，很快收回目光。

“女朋友？听起来你们感情不错，”他故作轻松地调侃，“真让人羡慕。”

Chris笑笑，没有否认。

Sebstian从未觉得，一个人的笑容也能这样刺眼。

 

6
Charles走进病房时，Sebastian正捧着ipad坐在床上，看一部名为《记忆旅行》的电影。

最近一段日子他身体恢复得不错，对新事物接受得也很快。

“你说，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存在平行世界。”Charles走过去拉窗帘时，听见Sebastian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“那你是穿越过来的喽？”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嘿，我说认真的，”Sebastian将ipad关掉放到一边，仰头苦笑，“说不定平行世界的那个‘我’，也正在经历跟我现在一样的痛苦和困惑。”

“Ok，stop，医生说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，我可不想很快又听到你再次住院的消息。“Charles飞快地补充了一句，”精神病院。”

Sebastian呻吟了一声，没再说话。

隔了片刻，Charles走出门去，顺手将灯关掉。

病房里一片漆黑，Sebastian用手盖住眼睛，从指缝里看着外面马路上车灯投射进来的道道光影，交替着在天花板上跳跃浮现。像一场枯燥的黑白电影，而他是唯一的观众。

直到幕布开始泛白，演员们淡进空气，他才回过神来，吸了吸鼻子，侧头望向窗外。

一夜过去，天亮了。

7

几天后，在好友的陪同下，Sebastian终于从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回到家中。

“Leighton，08年拍GG你们开始私下约会，而我是全剧组最后一个知道的，fuck…Dianna，你所有交往对象中时间最短的一个，哦对了，还有Jennifer……“Chace对着相册不停地戳戳点点。

“抱歉，我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了……”Sebastian吃惊地张大嘴巴，很快又拧紧眉头，余光不经意间瞥到角落里的一张照片。

“嘿，这个我记得，”他立刻兴高采烈地说，“是那次没错吧，我和Chris还有你，我们一起去麦迪逊广场花园看球赛，Chris的可乐还喷在你的衬衫上了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Stop，Stop ……Sebby，”，Chace一脸头疼地打断他，“那次的确有我在场没错，但是跟你坐在一起的人是Leighton，从来就没有什么Chris……”

Sebastian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。

他从Chance手中夺过那本私人相册，难以置信地快速翻动着。

厚厚的一整本，里面没有任何一张属于他和Chris的合照。

8

Sebastian大约有半个月没见到Chris了。

原本他们就是不怎么熟的关系，既然自己已经出院，联系会慢慢变少也是正常的事。

话虽然这么说，可越是见不到，他发觉自己的头脑越是会被对方占据。

有那么几次，他甚至想过要冲到对方的片场去，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。

然后立刻便被自己略显疯狂的念头吓到了。

如果被Chris发现的话，一定会招来厌憎，被当成得寸进尺纠缠不休的那种人，恐怕以后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。

就这样隔了几天，Chace再见他时几乎被吓了一跳——

Sebastian比住院那会似乎还要憔悴。

”你真是没救了，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旧情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。“坐在咖啡馆的角落，Chace痛心疾首地看着对面的人。

“要是真的不存在就好了，”Sebastian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，”我从没觉得纽约原来这么小。”

即使从不刻意去听，刻意去看，走在路上也总能知道关于那个人的消息。

“那些在我脑子里的东西，我分不清究竟哪些是真的，哪些并不，”Sebastian缓缓伸出手，放在自己胸口处，“唯独这里，我能清楚感觉到。”

每一个早上醒来，每一次的跳动，都在明明白白提醒着自己——

对那个人的喜欢，以及想念。

9

深夜，Sebastian独自一人坐在公寓客厅的电脑前。

面前的屏幕正在播放美国队长系列的电影，结束后又自动跳到了花絮和采访环节。

这些内容他已经不厌其烦地看过无数遍。

他看着那时候尚且青涩的自己和那人，面对记者或是尖锐或是暧昧的发问，明明心里紧张得要死，却还要故作轻松地回应，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Ins上有一组照片，专门对比了他与Chris的同款衣服，底下大堆关于两人私密关系的揣测。

是真的。Sebastian快速扫过一遍，在心里小声说。

同居那会儿，他们在公寓的床上醒来时，胡乱抓错对方衣服是常有的事。

甚至还不止这些。

他们在曼哈顿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里深深亲吻过彼此。

他们在恋爱一周年纪念日将厨房搞得一团糟，让烛光晚餐泡了汤。

他们一起走红毯时，隔着人群远远投来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会心微笑。

他们带上滑稽的帽子和墨镜，远远躲开记者们的镜头，拉着手去人潮拥挤的百老汇看舞台剧。

脑海里的画面，全部，全部全部都是由两个人组成……

笑意慢慢凝结在嘴角。

不知不觉间，温热的液体砸在手背上，一滴，两滴……

如果记忆都能说谎，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真实？

10

生活总还是要继续。

整日缩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，甚至抵不上一罐超市货架上的廉价啤酒来得实在。

不过，在医院里躺了五年，要接到新工作也并非易事。

Sebastian决定好好修理自己，从胡子开始。

其实本来男人么，又是快要奔四的老男人，有点胡子是无所谓的事。

但既然要打起精神重振旗鼓，总得有那么点崭新气象。

拿着Toby前几日送自己的电动剃须刀站在洗手间时，Sebastian下意识抬头望向对面的镜子。

的确有点老了呢，他想。

鬓发的颜色变淡了不少，额头和眼角也蔓延出细细的纹路。

他试着摆出一个笑脸。

大概是肌肉太久没有动作过的缘故，表情显得很是僵硬。

而那些纹路立刻随之加深，就像烙在脸上的刻痕一样，提醒着他过去那空白五年的真实存在。

 

楼下的音像店正在放歌，几年前很火的一首，难得他还有些印象：

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'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

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

……

Sebastian听着，手里的动作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住了——

怔怔地站在那，对着镜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。

昨日今朝，对他来说，也不过一个眨眼的距离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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谨以此文献给不断督促我决心写完这篇的猴總  

B面是一年前跟大家承诺过的，当时很担心会写成跟A面完全重复的故事，就没有立刻动笔，然而我发现一年后的自己又狗血出全新高度了……按走向来说大概这篇会稍长一点，另外有一点需要解释一下，植物人苏醒后一般情况下不能马上说话，因为食道插管，必须做手术取出后缝合，并需要漫长且艰难的复健过程。因为是短篇，写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篇幅就强行Bug了，希望不要误导大家，科学万岁。